儿童故事

高阳村落之北坎苇 关于地方的记忆

感人故事土凤凰供稿
北坎苇的芦苇,如今已经看不到了。听老人讲,过去他们小的时候,村西还有很多芦苇,可是现在已经无影无踪。刘家河渡口在庞口道千里堤路口往西一点的地方,如今也是荡然无存了。历史会淹没很多东西,却淹没不了我们的记忆,所以需要我们代代传承,去还原那些过去的曾经,并且让历史多彩丰盈。北坎苇是高阳的一个村落,这里承载了无数人的记忆,发生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高阳村落之北坎苇

少时听到北坎苇这座村庄的名字,是因为它有木材市场,且很有名气,方圆百里之内,罕有没听说过的。现在随着家乡建筑风格的改变, 木材已经不再占据建筑主导地位,可能年轻人们也无从想象得出北坎苇当时的木材市场有多么的辉煌,尽管或者会听老人们讲起北坎苇一个村庄的人们都投入到做倒卖木材的生意中去。

北坎苇算得上是一个土地非常多的村庄,过去的田地往北一直蔓延到西良淀村西附近。由于路途遥远、粮食贬值等历史原因,这些土地散失的不少。但是能够保留靠近381省道附近的这一百多亩地,还真的幸事一桩。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这一百多亩地给北坎苇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经济繁荣,最夸张的时候,一天就能卸下十几车、甚至几十车木材,达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这是该村的村民最初用小拉车的轱辘、费力地推着一根木材摆摊的时候,所不能想到的。木材市场现在虽然式落,但是它是北坎苇村历史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所以拿来开篇,我觉得是非常适宜的。

坐落在石庄儿村东南的庞口路口,是一个比较繁华的所在。从十字路口转而向南,宽敞的马路,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总是带给我们一些城市快节奏的感觉。千里堤横穿马路,像一条长龙匍匐在地,越过它,便有村庄标志牌映入眼帘,路东,便是北坎苇。

明永乐二年,闫家的始祖闫承从山西搬迁而来,在此地建村,因地势低洼而多苇称坎苇。明正德年间,有人在村南建村称南坎苇,于是改名字为北坎苇。坎指的是低洼的地方,八卦里面也有坎卦,居六,代表水。北坎苇的水,除雨涝多水坑之外,还指的是潴龙河水。在过去,潴龙河自西而来,在北坎苇村北奔白洋淀而去。潴龙河北坎苇地段的渡口,称刘家沟,和北边南冯古渡口(今张庄村东)同为潴龙河上的大渡口,是连接东西交通的要道,有民谚曰:好过的九江口,难过的刘家沟。一方面指的是这里水流湍急,一方面这里已经形成水陆码头,有各种势力争斗、操控,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此外,高阳八景里提到的、坎苇村的坎里断桥(也称刘青桥,有诗云:设险限南北,陆梁离肆力。纵有贲育能,付焉长太息。波涛怒掀腾,四顾浩无极。不有公孙侨,孰能施惠德。),并不在潴龙河河道上,而是在古高河河道上。我们高阳境内的河流,属于海河大清水系的南支。此南支所属河流,均发源于恒山或者太行山麓。古称滱水,指的是唐河。古称漉水,指的就是我县境内的河流。关于高河的记载,止于高阳县城的西迁。明洪武三年,高河泛滥,淹没高阳县城,致使县城搬到丰家口,而高河水也因此淤塞,并随之改道。不过由于关于这些河流的记载少得可怜,而这些河道又经常的变来变去,所以一些历史书籍也常常混淆,有的把潴龙河和高河混为一谈,有的说高河和潴龙河合而为一,在这里我倾向第三种说法,也就是说,高河,经过改道之后的高河,成为了马家河。

北坎苇村姓氏比较少,2300左右的人口里,闫姓大概占了村里百分之八十左右。其他姓氏还包括王、李、张、杨、郭、刘、付、程、崔、宋等姓氏。闫姓共有三个分支,其中一支没有后代传人,另外两支南北划分,其实说起来,都是一家人。

南支闫姓祖坟。另有北支祖坟在村北。

北坎苇的芦苇,如今已经看不到了。听老人讲,过去他们小的时候,村西还有很多芦苇,可是现在已经无影无踪。刘家河渡口在庞口道千里堤路口往西一点的地方,如今也是荡然无存了。历史会淹没很多东西,却淹没不了我们的记忆,所以需要我们代代传承,去还原那些过去的曾经,并且让历史多彩丰盈。

北坎苇民间流传的故事,以闫进士的故事最为广泛。根据我的考察归纳,闫进士应该就是闫凤阁。闫凤阁,光绪二十四年(1898)二甲进士,曾在日本留学,参与翻译 日本法学著作 :地方法制通览, 为第一批现代法律引进作出了巨大贡献。闫凤阁思想进步,在辛亥革命期间有重大表现,袁世凯就是听取了闫凤阁的建议,仿照日本法政学堂,奏请清廷批准在天津创办"北洋法政学堂"。闫凤阁还曾经参加著名活动:预备立宪活动,并被推选为直隶省咨议局局长。咨议局是清朝末年立宪运动中,于宣统元年(耶稣历1909年)9月于各省成立的省级民意机构,咨议局议员选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民意代表选举,虽然它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但绝对可以说,它是第一次在官方程序上承认了民意的重要性,是中国政治上的一个伟大的进步。而当时直隶省的咨议局局长,就是闫凤阁,高阳北坎苇人。当时马果庄村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宗老西,眼中目空一切,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站在村口往东望天津,哪有阻挡,除了北坎苇还有点雾气昭昭。说的就是北坎苇有一位曾经做过咨议局局长的闫凤阁,当时他已经告老还乡。

闫凤阁的族人,有一个做小本生意的,有一次去任丘县的西古贤村做买卖,受了该村大地主崔三爷的欺凌(大致意思是崔三买了一斤糖,却拿着一杆打几百斤的秤出来秤,就说生意人给了他小分量,生意人据理力争,崔三爷命人殴打,生意人只好扔了东西跑回了北坎苇村。)族人去向闫进士哭诉,闫进士不温不怒,只是好言安抚,并没有当即去找崔三爷理论。时隔不久,崔三爷哄着马车路过北坎苇,小马驹到处乱跑,吃了北坎苇地里的麦苗,闫进士就命人扣留了小马驹,并且拒不接见前来寻找的崔三爷。一打听,崔三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前一阵子欺负了自己惹不起的闫进士的族人,赶紧备好礼求饶,闫进士这才还给了崔三爷小马驹。经过此事之后,崔三爷还是不知悔改,有一次经过刘家河渡口,耀武扬威地呼喊着“崔三爷先过,崔三爷先过,”便命轿夫强行插队,抢先过河,撞到老人孩子无数,一下子惹恼了在一旁坐着排队等候过河的闫进士。闫进士一声令下,渡口的青壮年一起动手,把不可一世的崔三爷揍了个鼻青脸肿。自此之后,崔三爷收敛了许多,再也不那么嚣张了。

我几年前曾经到过北坎苇村,因为该村坑洼不平的道路大皱其眉。可是现在的北坎苇村可是变了样了,新修的公路平坦宽阔,街道两旁的房子粉刷了涂料,上白下灰,特别的美观,整洁。老丁字街算是北坎苇的经济中心(过去的招魂庙,就在丁字街),车辆川流不息,行人络绎不绝,感觉这个古老的村庄正生生不息,前程美好。

诞生过闫凤阁如此人物的北坎苇村,文化气氛也是相当的浓郁,历代广有文人。过去村里有了大事小情,总有好事者编乱儿为乐(绕口令,顺口溜)。这些乱儿多用俚语,言语诙谐,朗朗上口,称之为艺术瑰宝都不为过。我们这里只选录了六六年邢台地震时,北坎苇流行的一个乱儿:

六六年,三月中。

地震房子乱鼓迎。(鼓迎,高阳土话,摇晃的意思。)

由大队,派民兵。

轮流值日看动静。

地一动,忙敲钟。

人民安全进窝棚。

清晨起,太阳升。

扛着铁锹奔正东。

挖台田,三公正。(台田,土地整理的一种方式。公,计量单位。)

鼓足干劲一天成。

千万别把我地遁(遁, 音:tun)

地遁死了不光荣。

北坎苇村是一个红色革命村,诞生了许多战斗英雄,也涌现了好多革命烈士。事迹突出的有担任过安新县县长的郭金章,吕正操部骑兵连连长、曾参加过博士庄战斗、枣林庄战斗、在北平秘密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共产党员闫香浦,八路军师359旅文书闫里全,解放军某部77团副连长王老朱等等。高阳县志上记载北坎苇在抗日战争以及解放战争的共荣牺牲的革命烈士一共是31名,他们是:

闫银申 闫利民 闫格英 闫庄 闫五 杨三军 闫朱 闫福增 闫麻龙 王尺 王相 闫套 闫路

闫里全 王大鹏 闫麻尺 闫洞 闫良 张圈 闫木荣 王老朱 闫麻年 闫槐 王大龙 闫则敬 闫有信 闫眼 闫森岭 王俊岭 闫抗 闫银顺

北坎苇村的著名人物有官大奶奶,官大奶奶的事迹见于我写过的陈家庄村,点击下面的链接可以进入:卷耳 | 高阳村落: 陈家庄

此外还有:

曾为慈禧太后用高分子材料做出仿真模型的闫文斗

闫文斗,1921年出生,黄埔军校第七分校第十八期步兵科毕业。西安医科大学人造器官专家。曾担任西安警备旅军训教练参谋,93军后方医院医生,抢救抗日伤员。抗战胜利后,回家自学美术和造型。全国解放后参加革命工作,1951年,考入西安医学院,毕业后留校,担任直观教学模型厂的技术领导工作,数十年间,他为西安医科大学各科室制作各种模型11类34000多件,部分模型创国内外先进水平。他制作的法医模型,逼真的反映出各种凶杀案的现场惨状,除教学使用外,还被国内外一些单位相继拍照和录像,在国际上有一定影响。他研制的常见传染病模型,中草药模型,还得到美国医学会主席高尔茨等人的高度赞扬,受到国家卫生部的好评。他讲唐永泰公主的11块残损的骨盆朽骨嵌复,复制成完整的骨盆,从而得出永泰公主死于难产而非被武则天赐死的科学结论。他还为中国医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人工脏器制造以及临床应用的研究方面获得了可喜的成绩,完成了涉及人体、眼、耳、鼻、喉、面、口腔、骨骼、关节等16个专科133种人工器官的研制与应用,曾获得康克清等中央领导人的高度赞扬。

闫峻岭

闫峻岭,1919年出生,1938年入伍,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入伍后,历任冀中军区保安一旅宣传员、油印股股长,特务团政治处秘书,炮兵连指导员,晋中军区17团特务连指导员,辽宁省保安一旅政治部秘书,7纵19师政治部总务科科长,44军军法处副处长,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生产部副政委,广东省军区政治部副主任、顾问等职。参加有五一反扫荡、辽沈战役中的锦州、彰武、四平、大孤家子战斗,平津战役中的解放天津战斗,北平外围的战斗,以及解放广东战区的战斗等战斗。1955年被授予中校军衔,1960年晋升为上校军衔,曾荣获3级独立自由勋章、3级解放勋章,独立功勋荣誉章等等。副军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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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村庄记载了我们所有的记忆,承载了我们所有的乡愁。北坎苇村如此,别的村庄也是如此。哪怕是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落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平淡无奇,但是落在我们眼里,可能就会想起从前的一些往事,想起一些或者甜蜜或者忧伤或者幸福或者难过的那些曾经。因为它们陪伴了你的每一寸成长。你的亲情,你的爱情,你的所有尘世间的一切情感,都在这里发生,孕育,开花结果,你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老去,在这里死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村庄比你的亲人还要亲,亲人有可能离你而去,而村庄会陪伴你的一生。

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了这里是你的故乡,有你的亲人,有你的爹娘,有你生命的所有印记。

闫则农先生乡里掌故如数家珍,声音不大,但是感染力极强,娓娓道来中,仿佛令我置身于历史深处。

闫则奇先生岁数不大,涉猎却甚广,谦逊的性格,则让我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闫四辈先生古道热肠,性格宽厚,谈吐之间,不卑不亢,极见风度。

三位先生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次感谢。

作者: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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